语气忿忿的,“甚至还有个小丫头满脸疙瘩不说,颈上还有一道疤,奴才就在旁边看着,实在不成样子……三奶奶左考右问,好歹挑了个识文断字的勉强算了一等,长相却连宝巾的脚子丫都赶不上。”偷偷觑着二太太的神色,“三奶奶实在没法,念宝巾以前在您跟前时就是二等,又在最困难时帮过她,才给提了一等凑数!”
特意加重了‘凑数’两个字的音调,这是她临来前赵青的特别交待。
“这么丑的人,三奶奶竟也选了?”惊讶于那个满脸疙瘩的丫头颈上的疤是怎么来的,砚香出声问道。
“她绣工特别好,听说曾在中州府有名的霓裳坊做过绣娘,三奶奶就留下了,叫月娘,名儿倒挺好听,只那张脸连奴才瞧着都瘆的慌!”似乎又想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吴妈妈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这个柳妈,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薛妈妈忿忿地看着二太太,“太太就该让人把她叫进来敲打敲打!”
若沈怀瑜活着,她敢这样!
“……差点就把房盖揭了,大嫂怎么可能让她顺顺当当把人买回来?”二太太只是叹了口气,又皱眉道,“宝巾是被老太太亲自贬为三等的……”充满担忧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谴责。
这么提为大丫鬟岂不是等于打了老太太的脸?
她怎么就一点脑子都不长?
光洁的铜镜映照下,二太太一张憔悴的脸拉的长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能提宝巾,她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二太太透过铜镜,就看见二老爷认真的背影正低了头在雪白的毛纸上一团一团地渲染着。
铜镜中渐渐出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一颗刚劲挺拔的迎客松在风雨中傲然挺立。
忽然扭过头,二太太呆呆地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好一会儿,她缓缓道,“让她自己去回老太太,看老太太的意思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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