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眉心贴了一个红点,眼神有看镜头。
而抱着他的女人戴着影楼的廉价饰品,从脖子到手腕都是亮晶晶的。留一头黑色的及耳发,是那会儿流行的短发。化淡妆,红唇,面若少女,又一双和长大后的关作恒相似的丹凤眼,但她的眼睛长得更妩媚,仿佛透过照片都会勾人的魂魄似的。
照片尚且如此,可人定然更不同凡响。
手指抚摸着陈旧的老照片。和他的记忆,慢慢重合了。
他照片给奶奶看,奶奶一下又不痴呆了,说是啊,是妈妈啊:“我和爸爸,带着们去镇上的照相馆,才刚满月,这么小一个,比我过的所有小孩都瘦弱。巴掌刚刚兜住。”
然后奶奶说:“小泥,她有死,妈妈还活着。”说完,她仿佛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转过脑袋,开始叫其他人的字。
关作恒说知道,继续问,照片夹了页。
医生说奶奶撑不过夏天,果如此,八月十五的满月,奶奶去了月亮上。
葬礼办得很大,请了村里老小来,姐弟俩操持了一切,哭丧的哭完,又开始笑,小叔靠在棺材旁边跪着睡着了。
关强的缘故,关作恒不太沾酒,这两晚却喝成烂醉,眼睛红红的,看着月亮从圆,变得残缺。
在斯里兰卡乡下旅游的周繁,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有说话,只能听呼吸声,周繁叫表哥,不理,叫关作恒,也不应,只是沉默地呼吸着。周繁纳闷,以为是信号问题,从民宿跑出去找信号:“喂,表哥,还在吗?我这儿信号不好,国外乡下呢。”
“听得吗,我听不。”
正当周繁听不他声音,准备挂掉,忽地,听他说:“月亮缺了一块。”
那声音异于往常,周繁一听就知道:“喝酒啦。”
他抬头望着差两个多小的斯里兰卡的月亮:“好巧,我这儿也缺了一块。”
“为什么喝酒啊,不开心?”
他声音很沉闷,顿顿的:“嗯。”
周繁正好站在民宿院子里的芒果树下,那香味叫他忍不住深深地呼吸,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他不说。周繁就说:“喝醉了就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了,想我了对吧。”
起码有半分钟的沉默,沉默到周繁都觉得尴尬了,想说挂了算了,就听他似乎用鼻音“嗯”了一声,很短促,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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