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卷 第04节_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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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庇护七世

  我常去蒙特—卡瓦洛①,那里花园的凄凉使得罗马的乡村更加荒凉,那是在台伯河上游的右岸从罗马所看到的景色。那里的园艺工人是我的朋友。几条小径通向怕内泰里;一家可怜的乳晶商店立在那里;居住在大鸟笼或动物园似的房子里的居民就像当前的教皇一样贫穷而温和。从低向上望去是一色的基利纳尔的围墙上的平台;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可以看到一些妇女在不同的楼层的窗口前干活:街区偏僻、寂静,有些妇女在刺绣,有的在梳头。我对上一届教皇选举的主教小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当人们建造圣彼得教堂时,当人们向拉斐尔订购作品时,当国王前来吻教皇的白拖鞋时,在现任罗马教皇的教廷里有些事是值得注意的。我很乐意去参观格雷古瓦七世、西克斯特五世式的住所,就像我在巴比伦寻找关狮子的凹坑一样;但是一些漆黑的洞穴里住着的是一群被遗弃的默默无闻的老者,这给我的印象就像是古罗马的那些骨灰存放处②——如今骨灰已空,一族死者消失了。

  ①蒙特—卡瓦洛(Monte-Cavallo),广场,当时教皇的夏宫基利纳尔设有那里。

  ②存放骨灰瓮的壁龛。

  接着,我很快走过这些一半已毁坏的小室,来到宫殿大厅里漫步。在那儿,一切都向我讲述一直追溯到西雅纳·科罗纳③、诺加勒和波尼发斯八世时期发生的事件。

  ③一三○三年,在阿加尼,波尼发斯八世教皇遭到科罗纳的鞭挞和诺加勒的扣留;在这里,夏多布里昂联想到了庇护七世被拿破仑绑架一事。

  我在罗马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旅行同回忆庇护七世的事联系在一起了。在谈到博蒙夫人和波拿巴夫人时,我讲述了庇护七世的故事。我的这两次旅行是我的纪念碑拱顶上的穹隅的雏形了。我的那种对老朋友的忠诚怀念给了我现在的朋友以信任吧:对我来说,什么也不会留到我的坟墓里去;我认识的一切都活在我的身边:据印第安人的教义;死神接近我们时,它不能摧毁我们,它只是让我们变得无影无踪。

  一八二九年三月十日

  致波塔利斯伯爵先生

  伯爵先生:

  通过德格朗热和弗朗盖维尔先生,我终于收到了您的第二十五号快件。由不善外交的某个办事员起草的这份讨厌的快件,并不是我在教皇选举期间有幸为国王效劳之后所期待的;尤其是,他们本应该想到与自己打过交道的人。对贝洛克①先生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他很少收到文件,关于我为他提的要求,信上什么答复也没有;对于阿尔巴尼红衣主教的任命作了无谓的评论,在教皇选举会上任命什么人,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得到,对这次选举我还不断地寄去了许多说明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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