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
三娘见状,也闭了嘴,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覃隽,顷刻后,她笑道:“这位小公子样貌清隽,看上去倒像是个老实人呢。”
光见柏在屋内散漫肆意,他摘了发冠,一头黑发凌乱地散在两侧,“这位大人,可是当朝新贵,咱们都得好好巴结呢。”
“覃大人,喝一口?”
光见柏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里头传来空荡荡的风声,他哑然一笑,“空了。”
“无事在下便先走了。”覃隽匆忙起身,慌乱间挂在腰间的玉佩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光见柏捡起玉佩,轻声道:“覃大人,外头风声烈烈,咱们席地而坐而一口热酒不痛快吗?”覃隽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覃大人,坐吧。”
三娘见状,妩媚地笑了笑:“光公子饭也吃完了,奴家告辞。”
光见柏轻佻地摸了摸三娘的脸,“外头冷,三娘回去该小心些。”
吱呀一声,门关了,三娘走了,屋内空荡荡一片寂静。
光见柏的书香雅舍久未住人,矮柜上遍布尘灰,角落中还缠绕着些许蛛网,露天的庭院中白雪堆积在瓦缸上,厚重的白雪掩盖住了地面上的所有肮脏与污垢。
“今夜咱们不谈朝政,不谈党派,只论古今风流。”光见柏叹了一声,望着庭院中的飞雪,只觉得些许冷意涌上心头。
覃隽似妥协,似无奈,幽幽转身。
“覃大人清减了许多。”
“光公子看着过得倒不错。”
“哈哈哈!”光见柏抱着空酒壶,“我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这儿应当还有许多未喝完的酒才对啊……”
光见柏嘀嘀咕咕地蹲在了柜子前头,覃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半个月,他来了竖柳巷许多次,每每站在巷口,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朝堂中的纷扰心机,将他压得无法呼吸。
今日闻着书香雅舍中的满屋子酒气,他难得找到了一丝安宁。
“找到了!”光见柏从柜子底下拖出了一箱子酒,“这可是宝贝啊!覃大人,喝完这些酒,保管你有什么忧愁都烟消云散了!”
“呵,”覃隽冷哼了一声,“不过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明日之愁明日愁,自欺欺人。”
“覃大人不信?”光见柏回头,他拎着一壶酒走到了覃隽身边,弯腰,一缕头发落在了覃隽的肩上,他认真地盯着覃隽的眼睛,发现覃隽的眉心有一颗小痣,灰褐色的痣像极了他这个人,寡淡无趣。
“覃大人,试试?”
覃隽失了神,他比了比眼睛,喉头发紧,“夜深了,光公子,在下告辞。”
“哈哈哈!”光见柏起身,将酒壶放在案桌上,“覃大人,你是个聪明人,光某佩服!只是鄙人还是那句话慧极必伤。”
“光某见你迟迟不走正途,心中实在百感交集。”
听到此话,覃隽面色骤然冷漠,他挥袖起身,冷声问道:“何为正途?何又为歪道?”
“光公子,我与你萍水相逢,你究竟有什么资格三翻四次说我不走正途?”
光见柏一双眸子亮的出奇,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望着覃隽,“覃大人,您若当真认为此途无错,又为何屡屡买醉?落得如今一个落魄下场呢。”
“落魄?”覃隽笑了,他指着外头的雪夜朗声道,“我乃丞相门生,曾获天子御赐,一朝金榜题名,打马绕过烛都城,万民称拜,光见柏,你说我落魄?”
“光见柏,我年少家门不幸,幸得丞相养育,放有今日的出人头地,如今朝中奸佞当道,吾辈自当死而后已。你说我落魄,我不认!我不认!”
“覃公子,你醉了。”光见柏替他正好衣冠。
这满纸荒唐风流富贵,到底成了这满朝浮华,还是造了迭起的乱世?
正道?沧桑?小人?君子?
究竟谁是小人谁是君子,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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